“媽媽在家里常講故事給你聽嗎？”
“媽媽都說她很累，叫我自己聽故事帶，不要吵她。”
“那媽媽在家里都在忙些什么？”
“她都在看電視，一出接一出！”她頓了一頓，“她說我ABC煩了，快被我吵死了！”
我的心頭一緊，用力摟摟她的肩；她又說：
“故事書里的媽媽ABC了，都不會(huì)打小孩。”
“媽媽常常打你嗎？”
“嗯，還有阿公、阿嬤、爸爸都會(huì)！”她皺一皺眉頭說：“都是阿嬤先罵我，再去拿棍子叫阿公來打我！”
“阿嬤和你們住在一起？”
“沒有，他們住在我家附近；媽媽要我下課先去阿嬤家，等到晚上吃過飯才回家，我ABC討厭去阿嬤家了，他們好會(huì)罵人喔！”
“你怕阿公打你？”
“是啊！”一臉驚懼的模樣。
“你是不是覺得大人都很兇、很可怕？”她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
“那你怕不怕我？”她遲疑了一下，玩弄著裙角微微的點(diǎn)頭。
“你是怕我一生起氣來，也會(huì)打你？”
這時(shí)，幾個(gè)孩子突然擠了進(jìn)來；“說故事了！”孩子們興奮的笑聲，掀起了“說故事”的布幕，而我們之間的談話也就告一段落了。
“說故事”進(jìn)行了一陣子，小英突然說：
“我有個(gè)故事，想說給大家聽！”
“好啊！”我稿興地答應(yīng)。
“我也要！我也要！”大家熱烈地回應(yīng)。
“大家來猜拳好了。”有人提出解決方案。結(jié)果，小英ABC、小文第二、阿明第三……
沒想到小英還沒講完，就打了上課鐘，小英只好草草結(jié)束，大家準(zhǔn)備回教室上課；排在第二的小文，突然指著小英破口大罵：“都是你害的！都是你害我沒得講！”罵完還拳打腳踢起來，我一把抱住她，不讓她打到小英；
小英哭著跑了回去，阿明在一旁說：“你干嘛要罵人，我不也是一樣沒得講嗎！可是我就沒生氣啊！”然而，盛怒的小文依舊扯著嗓門大聲地罵著、雙腳用力地踢著。過一會(huì)兒，我雙手略松。
“小文，我有話跟你說……”她有如脫疆之鹿地跑了，我緊追在后；側(cè)身閃過將要合上的圖書館大門，跳下樓梯直沖操場；“哎喲！”腳一拐，我蹲在地上痛得站不起來，才剛醫(yī)好的腳傷又扭到了；抬起頭早已不見她的蹤影，我咬著牙抓著扶梯一拐一拐的爬上二樓，走到她的班級(jí)和老師打過招呼后，就到她的位子前面蹲了下來。
她壓著頭急急的寫字，不看我一眼；
我慎重地凝視著她低聲地說：“我是要來告訴你：我非常不同意你剛才那么兇的罵小英；但是，即使是這樣，我也ABC不會(huì)打你！”我歪著頭、溫柔地看著她。“下星期早點(diǎn)來，我在圖書館等你喔！”
——轉(zhuǎn)載自臺(tái)視文化出版社《我是壞小孩？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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